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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3TXT > 科幻 > 格式化的记忆 > 脚下这座城市

决定离婚的时候都是犹豫不决掺杂着痛苦,周惠玲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开着车,她是想着,那个家被折腾的支离破碎,永远回不到从前了。

刚到这座城市的时候,周惠玲还没有买房,她经常乘坐夜晚10点多的那班绿皮火车,40分钟的车程,在火车上小憩一会就到了,没觉得辛苦。她看着城市里的霓虹灯,人来人往,并没有太多的归属感。当她融入到工作以后,她才慢慢开始感受这座城市。公司里举办大型的年会或者培训会都会选择各种五星级酒店,会场布置、会议安排,周惠玲忙得不亦乐乎。公司里的前辈会在下班、周末的时候带她参加各式的聚会,她们一起吃新开的餐馆,看私人包场的电影还有人均600的自助餐。从前她会跟乔楠倾诉,“我真的讨厌大城市,在老家就可以满足我的全部需求。”选房的时候,她刻意避开乔楠家附近,她的内心是排斥自己去迎合乔楠的,因为她不想当个感情的附庸者,她想控制一切,就像控制自己的家庭一样,从起初动念就是错误的。

周惠玲每周打扫一次屋子,昨天商量好这次卫生是丈夫打扫,她兴冲冲的去装饰公司买东西,忙活一天回来,沙发上还是凌乱的摆着赃衣服,超市打包的水果也原封不动的放在原位,她知道沟通又无效了,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感受。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打丈夫电话催他早点回家,而是自己做了一人份的咖喱牛肉饭,吃完还淡定的看完了新更新的娱乐节目就睡下了。她无意发现了丈夫的笔记,上面隔些日子会记录下简短的几句话,“我的夫人是个俗气的女人,她的想法浅薄……”后面的字她一句都看不下去,已经火冒三丈了。见了面,她把冷战换成了对峙。丈夫也被她激怒了,吵得不可开交。周惠玲的母亲除了埋怨她的丈夫还埋怨她的婆婆,不够贤惠,做饭不行,带孙子也没有经验,当初怎么想起来嫁给他们家。周惠玲的思绪左右摇摆,她一向逆来顺受,听得进母亲的话,但是现在的局面随时会濒临倒塌。她找到了乔楠,乔楠说,“放下痛苦最好的办法就是承担,改变不了他,就改变自己。”周惠玲脑子嗡嗡的,破口就说,“你尽然说这样消极的话,痛苦为什么要承担,我才不会学你自己欺骗自己,你才是最可怜的人。在这个家里我永远都不会快乐了,有什么意义!”“所以你还没有放下,放下就不痛苦了。”周惠玲完全没有领悟这句话的意思,她觉得乔楠的快乐都是装出来的。那几个月,周惠玲心烦意乱,驾照扣了24分,她又找到了乔楠,“能不能把驾照本给我扣一下。”“多少?”“最少十分。”“你怎么扣了这么多分?”后来,乔楠说给她扣六分,她回了一句,我让公司的人帮我办理好了,不需要了。“你就是那个我讨厌,但是又不得不跟随你脚步的人!”乔楠很难过,她并没有做错什么,却一直被她指责。后来,乔楠就刻意疏远她,因为她们自始至终都达不成共识,只是一个人嚣张另一个人妥协。这段关系里,已经没有乔楠任何期待。

周惠玲还是和往常一样工作、聚会,在一堆人群里被人拥护,相互取暖,在那些人面前,她是得体的。周惠玲的母亲得知离婚的消息时,她已经一个人搬出来一个月了,她骂着,“你怎么那么傻,婚房我和你爸投了那么多钱,你把房子给他?”周惠玲在心里咒骂着,母亲从来都是煽风点火的样子,不就是她想我离婚,现在又提房产。精神和财产即不能两全,但也要坚持自己的选择。周惠玲觉得自己的眼前已经没有路,她只能一个人在黑夜里赶着路,披荆斩棘。

城市的交通是那样拥堵,周惠玲的车总是淹没在车流里。她被包裹着,被操控着,她踩着油门使劲超过去。她看见路上的情侣,年老的侣伴都在心里默默念叨,“不幸的开始,欲盖弥彰的爱。”人总有荒唐的时候,也总会长大。放掉了感情生活,周惠玲变得更加理智,她还是她,又不是她,她终要掌控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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